四、系统之危与机——系统的8大陷阱与对策
想要使复杂的系统不再那么让我们出乎意外，最主要的途径就是加强学习，提高对复杂性挑战的理解、尊重和利用能力。但有些系统是非常难以理解和驾驭，不只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他们甚至违反常理。通过对常见问题的理解，我们总结出一些常见的“陷阱”，并加以一些“对策”以便进行较好的认识和应对。
1、政策阻力，治标不治本
政策阻力来自于系统中各个参与者的有限理性。目标与实际状况之间的差异越大，行动的压力或强度就越大，各个子系统的目标不同或不一致时，就会产生变革的阻力。例如：毒品泛滥、农产品过剩等等。相对于压制，应对“政策阻力”的另一种方式是放弃、废止无效的政策，将资源和能量应用于增强和坚持更具建设性的目标。放弃压制或实现单方面的目标。化阻力为动力，将所有参与者召集起来，用先前用于维持“政策阻力”的精力，去寻找如何实现所有人的目标，实现“皆大欢喜”，或者重新定义一个更大、更重要的总体目标，让大家愿意齐心协力去实现它。
2、公地悲剧
对于人们共同分享的、有限的资源，很容易出现开发（或消耗）逐步升级或增长的态势。这时，就容易陷入“公地悲剧”的陷阱。当存在一种公共资源时，每个使用者都可以从这种资源的使用中直接获利，用得越多，收益也越大，但是过度使用的成本却需由所有人来分担。因此，资源的整体状况和单个参与者对资源的使用之间的反馈关联非常弱，结果导致资源的过度使用及耗竭，最终每个人都没有资源可用。防止“公地悲剧”有以下几种方式：方式一：对使用者进行教育、劝诫，让他们理解滥用资源的后果。同时，也可以恢复或增强资源的状况及其使用之间的弱反馈连接。方式二：将资源私有化，让每个使用者都可以直接感受到对自己那一份资源滥用的后果；方式三是对于那些无法分割和私有化的资源，则要对所有使用者进行监管。相对于教育与劝诫，私有化的方案更为有效。但很多资源又不能简单地被分割、私有。例如大气和海洋，这就只剩下一种选择——“达成共识，强制执行”。“达成共识，强制执行”的案例比较多，如：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银行里的钱，你不能随心所欲地“自助”服务等。
3、目标侵蚀/温水煮蛙
一些系统不只是对试图改变它的政策措施具有阻力，竭力维持在一个大家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不良状态，更为槽糕的是，它们还在持续恶化。如：医院的服务品质不断下降，河水或空气质量持续恶化等。当感知到的系统状态越差，期望值越低；期望值越低，与现状的差距就越小，从而采取更少的修正行为；而修正行为越少，系统的状态也就越差。由此可知，目标侵蚀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对于目标侵蚀，有两个对策，一是不管绩效如何，都要保持一个绝对的标准；二是不断地将目标与过去的最佳标准相对照，而不是和最差的表现相比。
4、竞争升级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导致竞争升级局面出现的决策规则。竞争升级源自于一个增强回路，相互竞争的参与者都试图超越对方，占据上风。表现为军备竞赛、财富攀比、口水仗、声音或暴力升级等现象。由于竞争升级以指数级形式变化，它能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导致竞争激化。如果什么也不做，这一循环也不可能一直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将是一方被击倒或两败俱伤。应对这一陷阱的最佳方式是避免陷入这一结构中。如果已经深陷其中，一方可以选择单方面让步，从而切断增强回路的运作；或者双方进行协商，引入一些调节回路，对竞争进行一些限制。竞争升级的一个例子是竞选中的负面宣传，为了取胜，一名候选人诽谤对手，对手就会反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如此发展下去，每一个竞选人都被搞得几乎一无是处、体无完肤，让选民无所适从，也玷污了整个民主进程。此外，常见的例子还包括价格战等等。竞争升级也可能是平静、礼貌的，涉及效率、精妙、质量等。虽然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也可能有问题，因为他不容易停下来。
5、富者愈富，竞争排斥
利用积累起来的财富、权力、特殊渠道或内部信息，可以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权力、渠道及信息。这些就被称之为“富者愈富”。也就是俗话说的“成王败寇”。富者愈富这一陷阱会持续加大贫富差距，从而使其具有很大的危害性，而且富人比穷人有更多的避税方式。如果在系统中，竞争中的赢家会持续地强化其进一步获胜的手段，这就形成了一个增强回路。如果这一回路不受限制地运转下去，赢家最终会通吃，输家则被消灭。应对这一陷阱的方法一是多元化，即允许在竞争中落败的一方可以退出，开启另外一场新的博弈；二是反垄断法，即严格限制赢家所占有的最大份额比例；三是修正竞赛规则，限制最强的一些参与者的优势，或对处于劣势的参与者给予一些特别关照，增强他们的竞争力；对获胜者给予多样化的奖励，避免他们在下一轮竞争中争夺同一有限的资源，或产生偏差。
6、转嫁负担，上瘾
大多数人都能理解个人上瘾的状况，包括酒精、尼古丁、咖啡因等，但并非每个人都知道，在一些大型系统中也存在上瘾症状，并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例如，一些企业或行业对政府补贴的依赖，农民种地对肥料的依赖等等。将负担转嫁给干预者有可能是一件好事情；但干预也可能变成一个系统陷阱。戒除上瘾，回到非上瘾的状态固然是值得肯定的，但更理想的状况是：提前预防，防止上瘾。所以，应对这一陷阱最好的办法是提前预防，防止跌入陷阱。一定要意识到只是缓解症状或掩饰信号的政策或做法，都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因此，要将关注点从短期的救济转移到长期的结构性重建上来。
7、规避规则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哪里存在规则，哪里就存在“规避规则”的可能。规避规则意味着采取一些迂回或变通措施，虽然在名义上遵守或不违反规则的条文要求，但在本质上规避了系统规则的原本意图。而一旦这种规避行为产生了严重的扭曲或不自然的行为，就是一个需要警惕的问题：一旦失去控制，系统将会具有强大的破坏性。例如：一些政府部门、大学等常在年度末突击消费，产生一些无意义的支出。这是因为如果它们今年不把预算内的钱花完，明年就有可能会被砍掉一些预算。当附近有一辆警车时，司机会遵守限速规定等等。所以，设计或重新设计规则，从规避规则的行为中获得创造性反馈，使其发挥积极的作用，实现规则的本来目的。
8、目标错位
影响系统行为最有力的方式之一就是调整它的目的或目标。这是因为目标设定了系统的方向，定义了需要采取校正措施的差距，并指示着调节回路运作的预期状态以及成败。系统行为对于反馈回路的目标特别敏感。如果目标定义不准确或不完整，即使系统忠实地执行了所有运作规则，其产出的结果却不一定是人们真正想要的。所以，恰当地设定目标及指标，以反映系统真正的行为。一定要特别小心，不要将努力与结果混淆，否则系统将只产出特定的努力，而不是你期望的结果。
五、系统之杠杆点——系统的12大变更方式
一些简单的存量和流量，相互连接起来，将创造出一个非常庞大、复杂且动态变化的系统，其复杂程度超乎想象。要想找到杠杆点，没有快速或简单的公式，通常需要几个月或几年的时间，但因为杠杆点通常是违反直觉的，即使真的发现了系统的杠杆点，也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让人很受打击，也很痛苦。此外，也有很多系统理论支撑并进一步深化这些可能的杠杆点。
12.数字：包括各种常数和参数。在前面的浴缸系统中，存量和流量的大小及变化快慢都可以用数值来表示，如果水龙头的阀门转动不灵活，得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浴缸住满或关掉水龙头；如果下水道堵塞了，流出量的数值就很小。类似这一类参数，很多是可变的，也有一些是固定不变的。但只有我们找不到其他11个因素时，才能把参数当做杠杆点。
11.缓冲器：比流量力量更大、更稳定的存量。想象一下，有一个巨大的浴缸，流入和流出速率较缓慢；同时，有一个小号的浴缸，流入量和流出量都很大，这就是湖泊和河流的区别。相对湖泊而言，河流更容易出现泛滥成灾的情况，因为与河流相比，湖泊的存量相对于其流量更大，也更加稳定。在化学和其他一些领域，一个较大、较稳定的存量被称为“缓冲器”。缓冲器具有保持稳定的力量。因此，人们会把钱存入银行而不是放到自己的钱包中。通过提高缓冲器的容量，我们通常可以使系统稳定下来。
10.存量-流量结构：实体系统及其交叉节点。具有若干个存量和流量，并物理地连接起来的系统，其结构对于系统如何运作具有巨大的影响。物理结构对系统是至关重要的，但它们很少是杠杆点，因为改变物理结构通常不太容易而且见效慢。
9.时间延迟：系统对变化做出反应的速度。反馈回路中的时间延迟对系统行为有着显著影响，它们通常是造成振荡的主因。如：建设一座发电厂需要耗费数年时间，而其运行寿命可能会超过30年。这些时间延迟使得发电厂的建设数量不能很好地匹配快速增长的用电需求。
8.调节回路：试图修正外界影响的反馈力量。调节回路在系统中是普遍存在的。大自然具有极强的平衡和自我进化能力，人体也能精妙第调控自身，把一些重要的存量维持在安全边界内。上文提到的温度调节器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他的目标是将存量（室内温度）维持在期望的水平上。任何一个调节回路都有如下三项要素：一个预定的目标（如设定的室温）、一套检测达到或偏离目标的设备（如温度计）以及一个反应机制（如加热器、空调器、风扇、燃料等）。
7.增强回路：驱动收益增长的反馈力量。调节回路是自我修正的，而增强回路是自我强化的。它每运作一次，就能获得更大的强化自身运转方向的力量，使系统的行为朝原方向越转越快。例如，越多的人患上流感，就会有跟多的人被传染；你在银行里的存款越多，就能获得越多的利息，从而让你的钱更多。增强回路是系统中出现增长、爆发、腐蚀和奔溃的根源。一般来说，与增大调节回路力量相比，减少增强回路的产出成果，也就是说放缓增长的速度，可能是更有力的杠杆点，而且其结果比听任增强回路不受约束地运作更好。
6.信息流：谁能获得信息的结构。前面所说的荷兰电表的案例，说明了系统的信息结构是一个高杠杆点，它不涉及参数的调整，也不是对现有反馈回路的强化或弱化，它是一个新的回路，让人们在之前得不到信息的地方可以获得反馈。信息流的缺失是系统功能不良最常见的原因之一。增加或恢复信息可能是一个强有力的干预方法，而且通常比重建系统的物理基础设施更为容易、成本低廉。举例来说，摧毁全球渔业的“公地悲剧”之所以发生，就是因为在渔业资源状态（即海洋里还有多少鱼）和捕捞能力投资决策（即是否要投资建设大功率的渔船）之间，几乎没有反馈回路。
5.系统规则：激励、惩罚和限制条件。规则定义了系统的范围、边界和自由度。比如：宪法规定“每个人都有言论自由的权利”；总统的任期为4年，并且连任不超过两届。法律、处罚、激励及非正式的社会约定都是一些人为规则，强度依次降低。当我们努力重塑规则，并且明白这些规则的变化如何影响人们的行为时，我们才能真正懂得规则的力量。
4.自组织：系统结构增加、变化或进化的力量。有机系统和一些社会系统具有的最神奇的功能，是它们能够通过创造全新的结构和行为，彻底改变自身。在生物系统中，这种能力被称为“进化”；在人类社会、经济领域，则被称为技术进步或社会革命。用系统的语言来讲，这被称为“自组织”。自组织是系统具有最高适应力的表现形式。一个能够自我进化的系统，可以通过改变自身，来适应各种变化，以维持生存。例如，经过亿万年的进化和积累，DNA的存量非常巨大，具有难以想象的广泛的多样性，这正是无限进化潜能的来源。强调单一的文化认同关闭了学习的大门，也削弱了人类社会的适应力。任何系统，包括生物、经济或社会，如果都变得如此单一，也就会变得僵化，难以自我进化。从长期来看，将注定灭亡。要记住，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是高度多元化的。
3.目标：系统的目的或功能。为什么系统的目标是一个杠杆点，而且要比系统的自组织能力更为优先考虑？这是因为推动人们试图控制、消除多样性的动因，正是系统的目标。系统内大多数调节回路都有自己的目标——保持浴缸里的水位、保持适宜的室内温度、保持充足的库存量。对于系统的组成部分而言，这些目标都是重要的杠杆点。例如，在市场体系中，维持市场公平竞争的目标，会超过单个公司消灭所有竞争对手的目标。有机群里的目标出现问题时，只要系统结构不变，改变系统中的参与者只是一个低层次的干预方式，除非那个参与者有权力制定规则，并可改变系统的目标。
2.社会范式：决定系统之所以为系统的心智模式。社会公认的观念，一些潜在的基本假设以及关于社会现实本质的普遍看法，构成了社会的范式，或者是一整套世界观，它们是人们普遍相信的、关于世界是如何运作的一系列基本假设、规则或信念。这些信念都是隐含的，因为在一个社会中，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它们，因而无须特别申明。例如，人们普遍认为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某件事物的真实价值，金钱也有其真实的含义。因此，如果人们都不愿意多付钱，那就意味着这件东西不值钱。我们建造了摩天大楼，因为我们相信市中心的土地很值钱，寸土寸金。范式是系统之所以成为系统的根源。根植于这些范式，产生了系统的目标和信息流、反馈、各种存量和流量，以及系统中的所有东西。系统的目标、结构、规则、时间延迟和各种参数，都受范式的直接影响。凡是在范式层面上采取干预措施或推动变革的人，都产生了巨大的杠杆效应，并从根本上改变了系统。范式变革过程中，没有任何物理的变化，也无需昂贵的代价，甚至也没有时间延迟或是缓慢的过程。对个人来说，这种转变可以在毫秒之间发生，所需要做的只是头脑中的一闪念、眼睛一眨或者采用一种新的观察方式。
1.超越范式。与改变范式相比，在更高的层次上，还有另一个杠杆点，就是使自己摆脱任何范式的控制，保持灵活性，意识到没有范式才是“真实”的。我们需要在自己的内心认识到各种范式的存在，并将这一点也视为一种范式，以赤子之心对待整体现实。这样才能进入一种“空”的状态，进入佛教所讲的“开悟”境界。如果没有任何范式或世界观是正确的，为了实现你的目标，你可以选择任何合适的手段。如果你对于如何达成目标没有任何想法，你可以仔细观察大自然的运作，倾听宇宙之声。
由于系统是高度复杂、特异且动态变化的，要想有效地干预它，其实并没有一定之规。它们是一些可能的选择，顺序也不是固定的。在每一项中，都有很多的例外，你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它们的顺序。杠杆点所处的层次越高，杠杆作用就越大，系统抵制变化的力量也就越强——这就是为什么社会总是排斥或消灭那些真正开悟的人。但即使我们知道杠杆点在哪儿，以及可以往哪个方向去推动它，却也往往很难理解它的神奇效力，更难掌握和使用这些杠杆点。你必须努力思索，审慎地分析系统，并抛弃自己的范式，进入谦卑的“空”的境界。最后，看似无为，却可能是最为根本性的、战略性的、有效的杠杆点；看似疯狂，放下一切，却能优雅地与系统共舞。
六、与系统共舞——系统的15大生存法则
在这个世界中，真正的难题不是判断世界本身是理性还是非理性。最常困扰我们的往往是，世界是基本理性的，但并非完全理性。生活是理性的，但如果完全按照逻辑来推论，却可能到处是陷阱。我们认识到的第一个问题是，理解了如何修补一个系统和实际动手去修补它，完全是两码事。社会系统是人类文化思考模式的外在体现，也是深层次的需求、情绪、优势和劣势的反映。第二个问题是，系统洞察力会让你产生更多的问题。你所理解的事情越多，新出现的问题也就越多。就像人类所发明的其他透镜一样，系统思考也能让我们透视微观世界和宏观宇宙，发现很多神奇的实物，在过去这些可能都是一些难以理解的奇迹，但同时它也能让我们发现很多新的奇迹。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但它可以被想象，并在人们的脑海中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系统不可以被控制，但他们可以被设计和重构。我们无法控制系统，或将其搞清楚，但我们可以与系统共舞。
1.跟上系统的节拍。在你想以任何方式去干预系统之前，首先要观察它是如何运作的。如果它是一手乐曲、一段激流或是某种大宗商品价格的波动，就要研究它的节拍；如果它是社会系统，就要观察它是如何运作的。研究它的历史，询问那些曾长期关注他的人们的意见，让他们告诉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从系统的行为开始，强迫你自己关注于事实，而不是各种理论。
2.把你的心智模式展现在阳光下。当我们画出系统结构图，并接着写出来各种变量之间关系的方程式，这样就强迫我们把自己内心隐藏的各种假设投射出来，并精准地表述它们。也可以通过语音、列表或图片、箭头等方式来表达你的想法，什么东西与另外一些东西存在关联，这些都包含着你的心智模式。请始终牢记，你所知道的每一件事，以及任何人知道的任何事，都只是一个模型。把模型拿出来，放到阳光之下，让它们尽可能地精确，用各种证据对其进行检验，如果没有得到证据的支撑，也应该用于舍弃。
3.相信、尊重并分享信息。不能歪曲、延迟或隐瞒信息。如果扰乱了系统的信息流，系统的运作就会陷入混乱或疯狂。相反，如果能使信息更及时、准确、完整，系统就会运做得更好，轻松而自在。从某种意义上讲，信息就是权力。任何对权力感兴趣的人都会很快认同这一观点。媒体、公众人物、政治家、广告发布者等对公众信息传播有一定影响力的机构，都有很大的权力，甚至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
4.谨慎地使用语言，并用系统的概念去丰富语言。尊重信息首先意味着避免语言污染——尽可能清晰、准确地使用语言；其次，要想办法扩展我们的语言，以便能够更有效地谈论复杂性。例如，在一个社会中，人们不停地在谈论“生产力”，而很少使用或很难理解“适应力”这个词，那么整个社会就将变得更有“生产力”，但“适应力”会降低。
5.关注重要的，而不只是容易衡量的。如果某件事物难以量化，我们往往对其视而不见或忽略它，这会导致模型不完善。举例来说，如果某件东西是丑陋的、俗气的、不相称的、比例失调、不可持续的或道德格调低下、危害环境、有损人格的，就不要让其通过。不要再让“如果你不能定义和测量它，你就不必关注它”这类的说教限制住你的手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定义或测量正义、民主、安全、自由、真理或爱，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定义或测量任何价值观。但人们却都离不开这些东西。
6.为反馈系统制定带有反馈功能的政策。对于动态的、自我调节的反馈系统，不能用静止的、刚性的政策来进行管制。虽然根据系统当下的状态设计出一项政策相对容易、快捷，代价通常也不大，但这很难行得通。相反，好的政策必须能够根据系统状态的变化及时地灵活调整。
7.追求整体利益。请记住，层级组织存在的目的是服务于最底层，而非最顶层。千万不能放大系统的某个部分或某个子系统的重要性，使其凌驾于系统整体之上，反而忘记了系统整体的存在。这是犯了典型的“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错误。
8.聆听系统的智慧。帮助并鼓励那些有助于系统自我运行的力量和结构。请留意，在这些力量和结构中，有多少是位于层级的底部的。不要成为一个粗鲁、莽撞、没脑子的干预者，破坏了系统内在的自我调节能力。
9.界定系统的职责。这是系统分析与设计的一项指导原则。如果只是责怪或试图控制外部影响，将容易使人们忽视系统内部的职责。增强系统的“内在责任”，意味着在设计系统时，要在决策及其结果之间建立起反馈回路，让决策者直接、快速、强制性地看到其行为的后果。就像飞行员位于飞机的前部，面对这所有的仪表，可以直接地了解到自己每一个决策的后果。这样，飞行员就负起了“内在责任”。
10.保持谦逊，做一名学习者。每个人都心智模式都是不完整的，而世界是如此复杂，因此我还有很多很多不知道的东西。当你发现自己不知道时，真正要做的不是虚张声势、自欺欺人，也不是回避或畏缩不前，而是学习。而学习的方式就是实验，试错。通过实验、试错来学习。
11.庆祝复杂性。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大千世界是混乱不堪的。它是非线性的，狂躁不安，又动态变化；在某一个瞬间，它是一种状态，但到下一个时刻，它又是另一种状态。我们可以欢庆并鼓励自组织、无序、变异和多样性，至少部分人或你的一部分可以。
12.扩展时间的范围。考虑的时间范围越长，生存的机会就会越好。大量历史证据表明，如果一个社会失去了后代身份的一致性，失去了对于未来的积极期望，也将失去处理现在问题的能力，并将很快奔溃。按照系统理论，严格来讲，没有长期和短期的区分。在不同时间范围内发生的各种现象彼此都是相互嵌套和依托的。其实，此时此刻，我们每个人都正在经历着某个人或某些人一段时间之前的一些行动的影响，这些行动可能发生在昨天、去年，也有可能是几十年前乃至数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一般情况下，系统中大的和小的、快的和慢的，都是不断结合、分解、再组合的。
13.打破各种清规戒律。不管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教科书上是怎么说的，或者某个专家是如何认为的，你都不要盲从，放弃所有的规则，只要紧紧地遵从着系统的指引就可以了，无论它去向何方。把系统视为一个整体，要求人们的思考必须“跨领域”，也就是把不同学科或领域的人放到一块儿，让他们相互交流、切磋、研究。
14.扩大关切的范围。要想在一个充满了各种复杂系统的世界中生存，你不仅需要扩展时间范围，也要拓宽思考范围，也就是说扩大你的关切范围。当然，这样做也符合很多文化中的道德规范。真正的系统是相互连接的，我们人类的任何一部分都与他人以及整个地球生态系统不可分割。事物是普遍联系的，任何一个事物离开了其他相关联的事物，都很难单独存在。
15.不要降低“善”的标准。如前所述，系统基模之一是“目标侵蚀”，在当今时代，这一基模最危险的一个实例是：现代工业文明正慢慢侵蚀着人们的美德表现。这一陷阱的作用已经很明显了，后果也很可怕。因此，不要过度关注坏消息，而对好消息不闻不问，一定要保持客观的标准，不能降低。
系统思考只能告诉我们该做什么，但它本身不会去做。让我们回到知与行之间的鸿沟上。知易行难，虽然系统思考不能填补这一鸿沟，但它可以引领我们来到鸿沟的边缘，让我们更好地进行分析，并继而找到突破点——从人类精神的角度，告诉我们能做什么，以及必须做什么。
七、附：全书阅读思维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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